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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章 染血的寶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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展昭一行人在前營鎮明察暗訪了兩日,隨著對當地情況的深入了解,越發覺得案子不簡單。前往紅石村的路上設有關卡,要有李老板的通行證才能通過。於展昭和白玉堂而言,躲過關卡潛入紅石村易如反掌。幾經商討,展昭和白玉堂打算尾隨午後的一波人馬前往紅石村,馬漢和栓子留在鎮上繼續打探情況。

栓子有些擔心,如果事情真如他們推斷的那般,他們上次逃脫真是萬幸,可惜他家老爺還是難逃厄運。這回展昭和白玉堂單槍匹馬地潛入,真的不會有危險?馬漢見他到了鎮上便一直愁眉不展,寬慰道:“別擔心,他們武功好,又只是去探探情況,不會有事的。”

栓子搖頭不語,還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,“馬大人,如果真如展大人推斷的那般,李老板勾結官府,那我們要如何將他繩之以法?”事到如今,已經不單單是捉拿殺害他家老爺的兇手那樣簡單,是要將李老板連根拔起。

馬漢嘆了口氣,事情是有些棘手。忽然,栓子用碰碰他,指著前方不遠處,“馬大人,你看,那是不是丁姑娘?”

馬漢嚇一跳,可不就是丁月華?她怎麽來了?看樣子她似乎在找客棧落腳,顯然,客棧滿客,她正發愁。兩人幾步上前,“丁姑娘!”

丁月華一詫,驚喜道:“馬大哥?可算找到你們了。”馬漢臉上卻沒有笑意,“姑娘,你怎麽找來了?”上回包大人出巡她強行跟著也就罷了,這回展大人來查案,絲毫馬虎不得,她怎得還不管不顧地跟來了?而且,丁兆蘭上京來接她回去,怎麽可能讓她獨自前來涉險?

丁月華的笑意落了下去,這一路她就在想,展昭見了她或許會生氣她自作主張。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,想來幫忙。她都想好了,展昭要是讓她回去,她就說自己是來幫白玉堂的。想著,她便道:“白大人的客棧出了命案,我怎麽能袖手旁觀?自然要來幫忙。”

栓子愁著一張臉,“丁姑娘,事情已經不是命案那麽簡單了。”

馬漢嘆了嘆,“丁姑娘,你是一個人來的?丁大俠呢?”丁月華抿了抿唇,她深怕被追上,一路都在趕得很。如今找到了展昭行蹤,大哥就算追上來她也不怕。馬漢見狀還有什麽不明白?不再多問,領著丁月華回了壯子家。

丁月華沒見到展昭頗為失望,再聽馬漢說了案情,心不禁提了起來,“他們幾時會回來?”馬漢搖頭,心想展大人回來見了丁姑娘不知會是怎樣的心情。交待丁月華跟栓子留在住處,他又出了門。丁兆蘭一定尋來了,他還是去找找,早些把丁月華交回去為妥。

展昭那頭,二人小心隱匿蹤跡,尾隨在一行人後頭到了關卡。關卡的守衛竟是官府的人,領隊出示了通行證,一行人被放行。展昭瞧了地形,尋了個隱蔽處,跟白玉堂一道飛身過了關卡。

進了村,一行人被安頓在一處院中領隊跟著進去片刻後轉了出來。展昭心想,這大概就是栓子說的安頓下人的地方,領隊現在大約是去見李老板。跟白玉堂交換了個眼神,兩人分頭行事,他尾隨領頭人而去,白玉堂留下繼續打探。

領隊進了一座院子,這座院子顯然是重地,門口有官兵把守。展昭繞著院子看了一圈,悄然退了回去。裏頭防備嚴密,此時不宜潛入。折回村子不久,領隊也哼著小曲慢悠悠地回了小院。院裏的人都熱切的圍上來打聽情況,領隊擺手,叫大夥稍安勿躁,李老板這會兒不在,晚上才會回來。等李老板回來,他會第一時間去找他談下井的事,不會耽誤大家發財。

不一會兒的功夫,白玉堂也回來了,面色有些凝重,“這個村子沒有村民,都是外來的年輕人。”展昭望向村中的小河,隱約可以看到有人在河裏淘寶石,情形就如栓子所言。他皺了眉頭,“李老板那處守備嚴密,現在進不去,要夜探。”

天蒙蒙黑時,一連馬車進了那個看守嚴密的院子,沒多久,領隊被人請了來。展昭和白玉堂繞到無人處,翻身上了屋頂,小心揭開一片瓦,窺視室內。屋裏,領隊已經坐定,正跟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說話。“李老板,我這回帶來二十個人,個個身強體壯,你可得給我安排個好的礦井。”

李老板喝了口茶,“你在我這做了這麽些年,礦下什麽情況你還不知道?采礦,也要靠賭,原石不開進去,誰知道裏頭的情況?”

領隊輕笑,“李老板,礦石都是這些人用命換來的,您大把大把的收銀子,我們卻損著陰德。嘖……您看分成是不是也該變變?二八分了這些年,也該漲漲了。”

李老板笑呵呵的,“黃老板,你不說我也要提這事,我們合作這麽些年,自然要讓利給你。今年,三七分,你看如何?”

領隊放下茶盞,面帶笑意,“多謝李老板讓利。”李老板爽朗笑著,跟黃沖扯了幾句讓人送客。待人出了門,李老板冷下臉,對一旁的副手道:“在井下把他給做了。”哼!跟他談條件?不知天高地厚!

展昭皺了皺眉,心中暗驚。接著,聽李老板又道:“上一批染色的寶石還要多久能成?”

“已經成了。”

“成了?”李老板有些意外,“這回怎麽這麽快?”

“這回秘藥的配方改了些,足足用了十個人的血熬煮,耗時大大簡短。”

展昭震驚,鎮上賣的寶石紅似鮮血,原來竟是用人血加秘藥熬煮而成!這裏果真是吃人的魔窟!礦井吞人,寶石吸血,簡直喪心病狂!

李老板聽聞寶石提早染色好,心中大喜,當即帶著副手一道去看寶石。展昭二人尾隨而去,到了門口卻不得而入。突然有幾個人急急忙忙從外頭沖往裏沖,一路叫喊著:“李老板,出事了,三號礦井塌方了,十來個人被埋在地下!”

院門口的守衛將人攔住,怒斥,“站住!這裏豈能擅闖?”來人急得團團轉,“塌方了!塌方了!十幾條人命吶!”

白玉堂小聲道:“塌方了?或許可以趁亂到裏頭一探。”說著指指不得而入的作坊。展昭不置可否,被埋在井下的十幾人也牽動著人心,不知能不能救上來。思量間,李老板不緊不慢地從裏頭出來,臉上不耐,好心情都叫這些人給攪和了,朝身後的副手道:“你去瞧瞧,別叫他亂了人心。”

見副手出來,來人如同見到救命稻草一般撲上來,“方管事,大事不好了!塌,塌方了!快,快叫人下去救人!”

方管事冷冷道:“王老爺,下井前我們早就把話說開,生死有命。下頭塌方了,兇險難料。你的人是命,別人的人也是命。既被活埋,挖開,也只是屍首,沒得叫人下去陪葬。這事,你只能認了。雖說折在了下頭,但你也賺了不少,不虧。”

王老爺難以置信地瞪大眼,他,他的意思是不救?他帶來的可都是親朋好友,他兒子也在裏頭!他們,他們怎麽能見死不救?撲通一聲跪了下來,“方管事,求求你,安排幾個人手給我下去救人,我兒子也在下面啊!我求求你!”

“富貴險中求,有舍有得。王老爺,三號礦井可是好井,今年一年都歸你采。我若是你,就趕緊回去再找人來開采,順道把下頭的屍首收了。”

王老爺聽著方管事冷言冷語,怒上心頭,猛地從地上躥起來,“你們竟然這麽冷血,說什麽賺錢!我搭上一家人性命賺來的錢,十之八【九】落入你們的口袋,你們還見死不救!我跟你們拼了!”說著撲上去死死掐住方管事的脖子,跟著王老爺過來的人也圍上來動手,場面混亂不堪。

展昭和白玉堂也等到機會,作坊門口的守衛聞聲趕去解圍,兩人身形一閃,進了裏頭。他們的時間不多,所幸裏頭並不覆雜,進了一道門便可見一間寬敞的廳內架著幾口大鍋,下頭是炭爐。其中一口鍋掀了蓋,可以瞧見鍋裏盛著暗紅的液體。空氣中有著淡淡的草藥味,若不是早聽說是人血,他們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。

因為時間緊迫,他們看了一眼便匆匆退了出去。前頭的王老爺幾人已經被制服,方管事理了理衣衫,惱怒道:“哼!好好說你不聽,我就送你去跟你兒子團聚!”說罷朝兩旁使了個顏色,立即有人把人拖走,沒一會兒便沒了聲音。

展昭知道那幾人必然遇害,卻無計可施。只能悄然離去,回去商議。

展昭和白玉堂帶著重大發現匆匆趕回壯子家,還來不及說線索就被迎出來的丁月華怔住,短暫的驚楞之後,不由心生怒意,“月華?你怎麽在這?”丁兆蘭既親自來接她回去,便不會再由她四處亂跑,她會出現在這,只有一個解釋——她甩開了丁兆蘭,擅自跟來。他不曾想向透露過案情,那麽,就是白玉堂跟她說的。想著,他頗為責備的看了眼白玉堂。

白玉堂也同樣吃驚,萬萬沒想到她會跟來,急忙道:“你大哥呢?”若是丁兆蘭一道來了,那事情還不至於太糟。

丁月華心裏有些慌,小聲道:“我一個人來的……”

“胡鬧!”展昭怒斥,“你已經不是小孩子,什麽事能做什麽事不該做,難道還分不清?丁大俠千裏迢迢來接你回去,你甩下他獨自前來,你非要叫人替你操心不可嗎?”

丁月華沒想到展昭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訓斥她,面上有些過不去,她同他認識這麽久,他從來不曾對她說過一句重話。頓時覺得心裏滿是委屈,倔強地一扭頭,“白大哥的客棧出了命案,我來幫他查案,不成嗎?”

白玉堂聞言急忙道:“月華,你確實不該來。你離家許久,丁大哥放心不下特意尋來,你卻……查案是官府的事,與你沒有半份關系,就是你有心想幫忙也要三思而行。你這樣不管不顧地跑來,那你叫丁大哥怎麽想?又怎麽看展昭?”唉,月華真是有些鬼迷心竅了,她這般任性,只會叫展昭為難。

展昭沈著臉,冷聲道:“丁大俠應該也一路追來了,馬漢,這幾日你到各處客棧打聽打聽。”丁月華不甘道:“我不回去!”

“姑娘是去是留,還是讓丁大俠定奪。夜深了,早些歇息吧,有事明日再議。”展昭說罷轉身進了屋。馬漢嘆了口氣,也轉身回屋去。栓子把屋子讓出來給丁月華,跟馬漢一屋,見馬漢回屋,趕緊跟著離去。

白玉堂長長嘆了一聲,滿心疲憊,“月華,你這是做什麽?瞧你把展昭氣得,你啊……”不怪展昭生氣,他也覺得她太過任性。也不看看這是什麽時候,還來添亂。

“我……”丁月華紅了眼圈,“要是回去了,家裏,家裏要我嫁人。除了展大哥,我誰也不要!”

白玉堂再次無力一嘆,揉揉眉心,“月華,你魔障了,從前你不是這樣的。展昭已經娶妻,你何必這樣作踐自己?罷了,早些休息吧,等丁大哥來了再說。”

丁月華看著白玉堂離去的身影,忍不住落淚。為了展昭,她是魔障了。可是,她沒辦法,她忘不掉,放不下!她該怎麽辦?展大哥生她的氣了呢!

展昭這回真的氣得不輕,未曾再對丁月華說過一句話,甚至不多看她一眼。一大早,幾人顧不上商討案情,匆匆分頭到各家客棧打聽丁兆蘭的消息。丁月華見狀,心中愧疚,自己確實給大家添了麻煩。

丁兆蘭緊隨丁月華身後追來,所以稍加打聽,便有了消息。丁月華經過一夜的深思,似乎悔悟,見了丁兆蘭,不待他開口就先地頭認錯。丁兆蘭沈著臉,對妹妹是又氣又心疼,也不責罵她,轉而對展昭道:“展昭,你對那許向陽是怎麽打算的?你給月華一個準信,省得她對你念念不忘。”

展昭眼眸微垂,聲音清冷,“丁姑娘,是展昭負了你。”

丁兆蘭面無表情,“月華,你可聽清了?跟我回去吧。”這樣,她可以死心了吧?

“展大哥,錯不在你,你何必這樣?我可以等,一年兩年,我不怕!”

展昭終於正眼看她,一字一字鏗鏘有力,“我既然娶了她,便不離不棄。”

他的話字字錐心,不離不棄,不離不棄……許向陽就這麽悄無聲息地擠走了她嗎?記得去年她跟大哥回去時,他對她說——月華,你我的情誼不在一朝一夕,你喚我一身展大哥,那你便是我一輩子的妹子。可如今,他只字不提他們過往的情誼,只說對許向陽不離不棄。她認定不會變的事,早在不知不覺中變了!

展昭已經不是第一次說這樣的話,她看著他,似乎一下子清醒了過來。是放手的時候了,等不到結果,她還堅持什麽?就如關旭所言,有些委屈,無處傾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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